股神背后的男人:查理芒格是怎样炼成的?
2022-01-15 19:48:51 来源： 浏览：1次
股神背后的男人:查理芒格是怎样炼成的?
这是第108篇文章
近日，查理·芒格担任董事长的上市公司“每日期刊公司（证券代码DJCO）”，披露了最新的投资组合。
该公司于2021年第四季度翻倍加仓阿里巴巴，目前持有602060股阿里美股——阿里巴巴美股1股=港股8股。对阿里的投资占每日期刊公司投资组合的比例上升为27.65%，成为仅次于美国银行39.56%，富国银行29.53%之后的第三大持仓。每日期刊公司总市值约5亿美元，公司除运营出版和法律业务之外，还有投资业务，持有组合市值约2.6亿美元。公司持股组合高度集中，是芒格的习惯做法。2.6亿美元的组合一共就五只股票，其中前三只占比超过96%。单就每日期刊约2.6亿美元的总投资而言，对阿里巴巴累计约1亿美元的总投资，可以非常确定地说是“重仓持有”。这笔投资对于芒格而言，展示着这位近百岁的老人，仍然在不断地尝试学习，尝试扩大自己的能力圈，更涉及这位投资大师个人晚节。芒格凭什么做出这样的投资决策，我们无法猜测，但是跟踪和围观这位智者的这笔投资，都会给我们带来很多启发。当前世界，价值投资神坛正中央无疑就是沃伦·巴菲特，每当伯克希尔召开年会，总会吸引来自全世界的人们，前往奥马哈朝圣。因此，巴菲特成为举世公认的股神，他之所以能够取得今天的成就，除了个人的天赋和努力，最核心就是背后这个男人：查理·芒格。这位已经98岁高寿的老人，在过去的46年里，他和巴菲特联手创造了有史以来最优秀的投资纪录。伯克希尔公司股票账面价值以年均20.3%的复合收益率创造投资神话，每股股票价格从19美元升至84487美元。正如巴菲特所言：“是查理推动我在投资领域从猿进化为人，如果没有他，我会比现在穷得多。”在巴菲特的生命里，芒格确实是最亲密的合作伙伴，甚至被朋友和亲人们戏称为“连体婴儿”。作为大洋对面的中国投资人，很容易以为芒格就是那个“我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伯克希尔副董事长。实际上，芒格的成就远比我们想象中的大，无论从财富、事业还是家庭角度，芒格都算是完美楷模。那么，芒格到底经历怎样的人生，和巴菲特如何开启投资的传奇，他又有哪些投资哲思？这都需要我们深入学习，今天就让我们一起看看这位投资大师的传奇人生。一、童年贯穿整个大萧条1924年1月1日，查理·芒格出生在美国内布拉斯加州的奥马哈市。相比巴菲特的爷爷是个开杂货铺的小店主，芒格的爷爷托马斯·芒格的社会层次要高得多。
托马斯·芒格23岁进法院工作，45岁就被西奥多·罗斯福总统亲自任命为联邦法官，查理·芒格出生时，爷爷已经做了17年的联邦法官。美国这个国家，可以说就是法官和律师创立的—56位开国先贤里，有14人当过各州法官，有25人是律师。为保证司法独立，美国的联邦法官是终身制，因而地位超然，一旦上岗，总统的脸色也不用看。正因为是终身制，美国建国至今200多年，包括目前约900名在任联邦法官在内，历任联邦法官的总数也就3000多人。
在这个三权分立的体系里，行政有军队，国会有立法权，只有司法这条线，权力的行使其实就依赖整个国家对法官的尊重、对宪法的信任。因此，联邦法官基本上都是由各地口碑、德行、能力超群的人担任。说这个，是想说芒格天生自带光环，人脉资源丰富。芒格的父亲阿尔·芒格就是律师，正是由于父亲是联邦法官，阿尔·芒格出于避嫌，从林肯镇搬去奥马哈工作。阿尔·芒格在奥马哈做过检察官、律师，他有个至交好友，是当地知名的医生，芒格小时候经常和医生的几个儿女一起玩，或翻看医生书架上的医学书籍。
多年后，有个叫沃伦·巴菲特的小年轻找到这位医生，意图拉一笔投资，医生虽然没怎么听进去，但因为感觉这个小伙子很像芒格。于是开了张10万美元的大额支票给巴菲特，那是巴菲特第一次听说芒格，当时他心里一定爱死这个家伙了。我们的人生总是避免不了时代的烙印，芒格的童年贯穿整个大萧条，所有美国人都受到了影响，查理家的经济状况也不太好，所以他也要出去打工补贴家用。芒格来到巴菲特爷爷的杂货铺打工，那个时候他特别辛苦，每天工作12个小时可以赚2美分，后来家里的经济状况有所好转，他就又回去上学了。1941年，高中毕业后，17岁的芒格离开了奥马哈，进入密歇根大学学习数学，当年12月美国因珍珠事件次被全面卷入二战。在“珍珠港事件”一年后，19岁的芒格从大学“辍学”，加入了美国空军，他在大学里本来是学数学的，后来又学了物理学。参军之后他被送去学气象学，通过研究天气变化来预测天气，为美国空军提供气象预警，以保障飞行安全。在此期间，除了服兵役之外芒格还热衷于与他的战友玩扑克，并从中学习到了重要的投资策略：在事情对自己不利时一定要学会放弃，而一旦运气落在自己的头上，就必须孤注一掷。二战之后，“转业军人”芒格开始面对成家立业，1946年，21岁的芒格和19岁的南希结婚。与此同时，按照高知家庭的传统，他申请了哈佛大学商学院，平平无奇的芒格自然不被这所百年名校看在眼里。通过家族老朋友、哈佛前任院长“走后门”芒格终于被哈佛大学法学院录取，进入学校，芒格十分争气。没给老院长丢人，第一学年末就已经是全班第二，最后以335名毕业生中前12名“走前门”出来。法学院同学圈本就是一个庞大的人脉资源库，学校学习既学了知识，又有了人脉。24岁的芒格跃跃欲试。
二、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1948年，芒格从哈佛大学法学院毕业，加入了一家非常著名的法律事务所。在那段时间里，芒格顺利拿到律师资格证，他渴望与顶尖律师事务所服务的那些精英客户打成一片。芒格一头扎进了事业，每天花一个小时在办公室里研究一些房地产项目，就这样，他完成了5个项目。事业打开局面的同时，芒格的家庭也是喜事连连，他和妻子先后生下两女一儿：莫莉、温迪和泰迪。或许因为工作忙碌，或许因为性格原因，爱情就在这种繁忙中变得脆弱，两个人的矛盾越来越多，相互之间的埋怨和不解与日俱增。看来，这场婚姻似乎已经走到尽头！于是芒格与妻子结束八年的婚姻，本来预想这或许是不顺的结束，没想到这竟然是不幸的开始。1953年起，芒格迎来一段十分艰辛的人生历程。离婚不久，他就被告知自己的儿子泰迪芒格患上严重的白血病，当时并没有医疗保险，芒格需要支付所有费用。1955年，9岁的儿子泰迪因白血病离世，也正是因为治疗儿子的白血病，31岁的芒格耗尽了绝大多数的积蓄。中国有句古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然后动心韧性，增益其所不能。芒格没有消沉，投入到了更努力的工作，同事托尔斯看到他诸事不顺，也积极牵线搭桥，并给他介绍了一位女朋友。巧合的是，这位女孩也叫南希，两人认识后相处融洽，失败婚姻的伤害让他们有更多的共情和共振。1956年，芒格与南希走上婚姻的殿堂，南希带来两个儿子哈尔和戴维，婚后两人又生了三儿一女。之前的积蓄花光，现在新的家庭要养，摆在芒格面前最现实的问题就是两个字——搞钱，芒格更加拼了。因为有这样的经历，芒格对人生和人性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他一直坚信当你想拥有什么，首先让你配得上她。因此，芒格除了忙于律师的工作，同时，也和朋友做着房地产开发生意，也结交了很多有价值的朋友，而且逐步赚到一笔140万美元巨款。拿到这笔钱，芒格马上在加州一个公园边上买了栋大厦，拆了地皮一分为二，一半卖掉，一半给自己家建了座大宅，至今芒格还住在那里，不过扩建翻新过多次。1959年，父亲去世，芒格急匆匆地回奥马哈处理丧事，回到家自然少不了和老友叙叙旧，“听说最近几年，你的情况很糟糕”，朋友问道。芒格点点头，补充了一句，“都是为了赚钱？”朋友说，“咱们市倒是有一个哥们，好像很懂得赚钱，或许你们应该认识下！”“他叫什么？”朋友回答，“好像叫巴菲特，沃伦·巴菲特，就是那个开杂货店的巴菲特的孙子，你以前不是还在那个店里打过工？”1959年，在艾德豪斯肯斯于奥马哈办的宴会上，35岁的芒格终于结识29岁的巴菲特，两人聊起对世界、人生、财富的理解，很多共鸣让两人迅速成为好朋友。分别之后，两人继续各自的事业和生活，1962年，芒格正式开始创业，他和托尔斯、希尔斯等6位同事一起从MPG律师事务所离职。创建“芒格和托尔斯律师事务所”，简称“MT”，M代表的自然就是芒格，T代表的自然就是托尔斯。三、投资或许只是他的“副业”在巴菲特的影响下，在建立MT律所的同时，芒格拿出自己的全部积蓄约30万美元，和客户兼牌友杰克，惠勒成立了惠勒一芒格合伙公司。照搬巴菲特合伙基金模式，开始替亲戚、朋友、同事和客户打理投资，他们在当地的“太平洋海岸证券交易所”买下会员席位。然后，就在交易所内租了间非常破旧，但租金便宜到每月仅需150美元的小办公室，开始代客理财生涯。从两家合伙公司的名字顺序安排就能看出，芒格此时的主要事业还是律师工作，投资或许只是他的“副业”。与芒格一起创业的团队都很优秀，这6人里面包含后来成为美国证监会主席的罗德·希尔斯和他的妻子卡拉·安德森·希尔斯。罗德起初就是芒格招进MPG律所的，然后又和妻子一起参与了MT律师事务所的创建。1974年，罗德以MT律师事务所大律师身份，被福特总统任命为白宫首席顾问，后出任美国证监会主席。卡拉的成就丝毫不逊于丈夫。她在1973年就被尼克松总统任命为美国最高法院助理大法官，后陆续担任过美国司法部助理部长；住房与城市发展部部长、美国贸易代表、美国对外关系委员会共同主席、美国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主席等职位。20世纪90年代，中国加入WTO涉及的中美贸易和知识产权谈判，我国带队的是时任外贸部部长、后任副总理的吴仪，谈判对手就是这位同样有着“铁娘子”称号的卡拉·希尔斯。芒格当时是MT律师事务所的工作榜样和精神领袖，按照合伙人的评价，“查理·芒格坚持什么，这家事务所就坚持什么”。多年以后，罗德依然在公开场合评价说：“毫无疑问，MT律师事务所傲视群雄，是全国最好的事务所。”由于强强联合，MT律师事务所经过一些年的发展，迅速做大，芒格也能投入更多的时间用在了投资，这自然少不了和巴菲特的交流互动。巴菲特没读过法律专业，但巴菲特的投资，除了二级市场直接买卖以外，其他的收购及经营都涉及大量法律事务。幸好芒格本人就是一名高水平的律师，而且专长正好是商业法。同时，他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拥有大量顶级法律人才，清楚地知道谁专长于哪个领域。所以，巴菲特和芒格的交往，不仅在投资决策中得到芒格个人免费的、可信赖的专业意见，而且在商业活动出现问题后，芒格也能迅速地找到合适的人来解决问题。对于芒格个人的专业意见方面，作为受益者，巴菲特是最有发言权的。巴菲特说：“查理总是能看清现实，如果发现什么问题绝不会坐视不理。芒格为我带来了法律观念，他能比世界上任何人更快更准地分析和评估一项交易。他能在60秒内看到所有可能的缺陷，是我完美的合伙人。”两个人早期各自独立投资的时候，已经是每天电话往来多次，两人之间的对话经常是这样的场景。巴菲特给芒格打电话：“查理，我想做某件事，这件事是这样子的。”然后芒格通常会回复：“天啊，你在开玩笑吗？有这种风险和那种风险。”接着两个人逐一考虑芒格看到的这些风险，最后，有时候巴菲特会说：“我想你是对的。”但有时候巴菲特会说，“查理，你说的我都听进去了，但我还是想做这件事。”巴菲特说此时自己才能知道查理的真实想法，因为有的时候他会回答:“沃伦，如果你确定要做这件事，我能不能参一股?”另一种常见的场景是这样的：芒格坐在一张舒适的沙发椅上和巴菲特通电话。巴菲特：巴拉巴拉……沉默。巴菲特：巴拉巴拉……芒格：“所以说你担心的是价格问题？”巴菲特：巴拉巴拉……沉默。巴菲特：巴拉巴拉……芒格：“如果你等一等，我觉得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价格。”巴菲特：巴拉巴拉……芒格：“那就这样。”挂机。对于这样的场景，巴菲特说：“查理从来不是按字收费的人。他可以只在电话里嗯哼三声，就帮我处理完四页的备忘录。”芒格在巴菲特的决策过程中，实际担任着发现风险和帮助巴菲特解决犹豫点的角色。四、帮助巴菲特，从猿猴进化到人自1962年起，芒格创立了基金，他俩的基金在1962—1969年期间共存。巴菲特说：“格雷厄姆教会我买便宜货，而查理把我推进了不要光买便宜货的投资方向。这是他对我最大的影响。他又补充道， “查理用思想的力量拓展了我的视野，在他的帮助下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猿变成了人。如果不是他，我会比今天穷得多。……我对他的感激无以言表。”这里的“从猿到人”指的是在芒格的推动下，巴菲特从格雷厄姆传授的“关注企业现有资产清算价值”的投资体系，转化为“关注企业未来自由现金创造能力”的投资体系。相信各自管理基金的业绩对比也推动了巴菲特向费雪、芒格思想靠拢，为什么芒格形成这样的投资风格并影响巴菲特？格雷厄姆和巴菲特是从学校毕业就直接进入投资行业，而芒格在接触投资行业前已经有过丰富的商业经验。他开发过房地产、销售过收割机、生产过变压器、经营过印刷厂（印刷报纸），通过这些生意，芒格已经亲手赚到过高达140万美元的财富。正是由于这些从商经历，芒格不需要任何人教，非常容易就能发现：一是有些生意天然就更容易赚到钱。比如印刷厂就很难提价，因为报纸立刻就能将业务交给其他工厂印刷。而报纸提高广告价格，广告主却很难抗拒。二是同样的生意，由不同的人管理可能产生巨大差异。比如同样的地块，原来的业主拿着只能是巨亏，而芒格买下来却有办法让它变成暴利项目。这些生意的特质和人的因素，恰恰是格雷厄姆所忽略的。甚至格雷厄姆还特意叮嘱弟子们不要去关心这些区别，盯住财报数据就够了。除了商业经验，芒格及其父亲的律师生涯，也让他轻而易举地发现：越是优秀的人，找律师处理麻烦的概率越低。因为优秀的思考和行为习惯，会让他们有意无意地就避开潜在的麻烦。那些生活中麻烦不断的人，往往并不是运气不好，而是因为他们的性格和行为习惯里，天然就隐藏着滋生麻烦的种子。以烟蒂股思想挖掘到的便宜股票，绝大部分也是遇到这样或那样麻烦的企业，否则也不会便宜到清算价以下。它们就像生活中麻烦不断的人，往往因为公司文化和生意特质，注定解决一个麻烦，后面可能跟着一串麻烦。在芒格看来，烟蒂投资就仿佛不断寻找一些烂人，和他们做完一次生意就绝交，再重新寻找下一拨烂人，如此周而复始。这种生意不仅在短暂的交易过程中要对交易对手保持高度警惕，永远不要低估烂人的下限。而且由于对于烂企业需要在价值回归后及时出手，对时机的把握和新信息的关注度要求很高。一旦资金量变大后，必然面临心力交瘁的困境，活得非常累。买下那些由优秀的人掌控的优秀企业则不同。与谁同行，要比你去的远方更重要，优秀企业和优秀的人一样，因为优秀所以更优秀，反而经常挑战成就的上限。投资者买下优秀企业后，往往并不需要再做什么，只要坐着享受优秀者努力的成果就好。同时，还可能不断接触优秀的人身边那些同样优秀的人和企业，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好人、好企业不断用自身努力制造惊喜，而烂人、烂企业则经常给我们制造惊吓，这些道理今天看起来很简单。因为任何具备基本商业常识的人都不难理解：忽略公司生意特质，直接看财报数据，相当于将煤油灯、传呼机生产企业100元账面资产，等价于茅台酒、中华烟生产企业100元账面资产，这绝对是荒谬的。但因为巴菲特自接触格雷厄姆，就一直依赖老师传授的绝招持续赚钱，加上长期和格雷厄姆在一起工作，受到格雷厄姆人格魅力的影响比较大。所以，头脑里很难树立起对格雷厄姆思想的质疑，芒格没有这种崇拜。他经常对巴菲特说：格雷厄姆有些思想非常愚蠢；他的盲点在于总是认为未来充满危险，而不是充满机会；他忽略企业性质，将不同企业的账面资产视为同样意义的数字比较，这绝对是荒谬的；掌管资产的人也是决定资产价值的重要组成部分；等等。好朋友芒格日复一日灌输的这些思想，启发了巴菲特思考买便宜货的问题所在。五，昂首阔步迈向成长股巴菲特内心逐步接受了以合适价格购买优质企业。1969年，巴菲特关闭自己的合伙基金，开始以伯克希尔·哈撒韦运营自己的投资事业，芒格也参与其中。他感慨道，“要把我从格雷厄姆有局限性的观点中解救出来，需要巨大的力量，那就是查理的意志力。他让我视野变得更开阔。”“我很快就把从格雷厄姆和查理那里学到的东西结合起来，开始非常热衷于以合理价格购买优质企业。然而，真正帮助巴菲特和芒格彻底摒弃烟蒂投资，转向陪伴优质企业成长投资体系的标志性事件，还是对喜诗糖果的投资。好企业散发的魅力喜诗糖果公司的家族接班人，因为兴趣不在糖果经营上，所以打算将喜诗糖果公司出售。巴菲特在伯克希尔1991年致股东信里这样回顾这场交易：1972年1月3日，伯克希尔买下了喜诗糖果。当时卖方报价是4000万美元，但公司账上有1000万美元的闲置资金，因此真实报价可以理解为3000万美元。当时查理和我还不是很了解一家市场特许事业的真正价值。我们看到公司账面净资产只有700万美元后，向对方表示2500万美元是我们可以接受的价格上限——我们当时确实是这样想的。幸运的是，卖方接受了我们的报价……整个交易没有因为我们愚蠢地坚持2500万美元价格上限而告吹，我们好幸运。这说明巴菲特已经意识到，格雷厄姆传授的“买价绝对不能高于净资产、最好低于净流动资产的2/3”规则，已经成为成功投资的障碍。这家账面净资产只有700万美元的企业，以3000万美元买下来，依然是一笔无比超值的生意。后来的事实证明，哪怕当时加高一倍的价格买下，依然是一笔长期超高回报的优质投资。但这样的出价，一定会被格雷厄姆老师评论为“脑子烧坏了”。巴菲特买下喜诗后，喜诗仍然由原班人马经营。当时的公司副总裁查克·哈金斯，在其后几十年里一直是喜诗的CEO。喜诗糖果年度净利润从1972年的208万美元，一直增长到2007年的8200万美元，累计为伯克希尔贡献利润13.5亿美元（之后年度未单独披露）。更重要的是，喜诗盈利能力的增长不依赖资本投入，公司产生的几乎每一分现金，都可以回流给伯克希尔，让巴菲特拿去买买买。正是因为这些买买买，伯克希尔才陆续拥有了更多规模更大、盈利能力更强的企业。如果将巴菲特运用喜诗所贡献的现金再投资收益也计算进来，喜诗的贡献可能是个天文数字。在1997年的股东大会上，巴菲特这样回忆道：喜诗糖果是我们第一次购买品牌企业，这对于习惯于出价50美分去购买1美元的我们来说，是一次艰难的跳跃。谢天谢地，我们幸运地收购了这家公司，它教会我们很多东西。如果没有收购喜诗的经验，我们就不会在1988年去购买可口可乐的股票。所以，今天我们在可口可乐上赚到的110亿美元，很大部分要归功于喜诗糖果。没有喜诗这个关键案例，就没有今天的伯克希尔帝国，没有我们所看见的世界头号“股神”。喜诗糖果案在伯克希尔帝国发展史上的重要地位，无论如何强调都不过分。五、创造人类有史以来的投资奇迹如果说，前面说的只是朋友间的互相成就，蓝筹印花的协同作战让两个人更加亲密。1972年夏，巴菲特和芒格通过蓝筹印花公司买入8%的维斯科金融公司股票，1973年1月，维斯科金融公司计划和另一家名叫圣芭芭拉的财务公司合并。巴菲特和芒格认为这个合并方案，是让维斯科金融的股东们用手中低估的股票去换圣芭芭拉已经高估的股票，会损害维斯科金融公司股东的利益。于是，他们联手，动用蓝筹印花公司资金，大举购买维斯科金融的股票，意图否决合并。经过一番波折，巴菲特和芒格成功阻止了合并。该消息披露后，维斯科金融股价大幅下跌至11美元附近。此时，蓝筹印花公司出价17美元/股，公开收购维斯科金融公司25%的股票。这个出价远高于市价，按照巴菲特的解释，因为合并是被自己搅黄的，由于合并失败造成的维斯科金融公司股价大跌，所以自己以高于市价收购，对维斯科金融股东才公平。但美国证监会不仅认为巴菲特搅黄合并案的行为，导致维斯科金融公司股价下跌，损害了部分维斯科股东的利益；同时还认为，巴菲特以明显高于市价的出价收购维斯科公司部分股份，又损害了蓝筹印花公司小股东的利益。于是美国证监会执法处开始追踪巴菲特和芒格的活动，并对巴菲特、芒格及蓝筹印花公司展开调查。这次调查搞到巴菲特几乎崩溃。1975年2月，美国证监会签发传票，全面调查蓝筹印花公司收购维斯科金融公司的活动。证监会认为，巴菲特和芒格有商业欺诈行为。证监会的一份调查报告里写着：“蓝筹印花公司，伯克希尔以及巴菲特，独自或伙同他人……可能直接或者间接地涉及某些商业欺诈行为。他们制定诡计、阴谋、欺诈或在一些材料中提供一些并非事实的陈述，或有意遗漏某些要点……”美国证监会考虑以“民事欺诈”起诉他们，控告他们违反《证券法》。起诉对象不仅是蓝筹印花公司，也包括巴菲特和芒格个人。按照法律要求，他交出了几大箱交易记录、备忘录、笔记以及给相关人的信件等材料。这些东西又扯出一些新的线索，并引发证监会的触角深入巴菲特和芒格的历史交易里去。而这些历史交易里又确实有很多感性和朦胧的东西，从不同视角审视可能得出不同结论。他们发现围绕着巴菲尔、伯克希尔和蓝筹印花，总计有超过40个持股主体，他们之间相互混乱的持股，任何一笔交易都可能引发超过40个主体之间利益波动的乱麻。证监会表示：完全搞不懂！因而当时巴菲特虽然表面上保持着镇静和配合，其实已经因焦虑引发背痛而深受折磨。建立一个好名声需要付出一生的努力，而毁掉它可能只需要5分钟！巴菲特一生视名誉如生命。他希望自己任何时候都能坦坦荡荡地站在报纸的头条，在他心中“声誉就像一个精致的瓷器，价值昂贵却很容易破碎”。这个案件的审议过程经历无数波折，不足为外人道也，但是我们清楚地看到，证监会最后的判决：蓝筹印花公司在同圣芭芭拉财务公司争夺维斯科金融公司时，人为提高维斯科金融公司股价达三周之久。蓝筹印花公司保证永远不再出现类似情况，并对维斯科金融部分受损股东支付合计11.5万美元的赔偿。这个裁决里，没有提任何人的名字。巴菲特既没有承认罪名，也没有否认，他接受裁决并支付了款项。而此事的最终解决，完全依赖MT律师事务所冠名合伙人查克·里克肖塞尔的个人才华和人品保证——芒格的律师事务所当时的全名叫“芒格、托尔斯和里克肖塞尔律师事务所”。证监会执法处的头儿斯波金彻底信赖里克肖塞尔，他说：“里克肖塞尔是我一生所见到屈指可数的优秀律师之一。无论他告诉你什么，你都可以相信。”里克肖塞尔告诉斯波金，巴菲特将是“华尔街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人”，并且“他也是你见到的最为正派和可敬的人”。如果这些话出自其他任何人之口，斯波金都可能会认为这是过分浮夸的花言巧语，但因为它出自里克肖塞尔之口，斯波金就认为这些评论是真诚和恰当的。因此，证监会执法处只是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巴菲特的小脑袋瓜，放他过去了。叙述至此，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芒格从投资思想、专业支持和人脉资源等方面，为巴菲特的赚钱大业提供了宝贵的助力。经此一役，芒格和巴菲特在鏖战后变得亲密无间，1978年，芒格成为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副主席。彼时至今的40余年里，芒格一直肩负副主席之职，二人携手创造了伯克希尔有史以来最优秀的投资纪录。期间经历了并购蓝带印花、投资《华盛顿邮报》、成立维斯科金融保验公司、买入美联航以及GECO保验；参与所罗门兄弟公司与旅行者集团重组、大举建仓可口可乐、以及入股比亚迪等等重磅投资事件，伯克希尔的市值以年均24%的增速突飞猛进。尽管期间经历了次贷风暴的严峻考验、运通和富国银行股价暴跌曾严重拖累伯克希尔，但是，巴芒的投资记录是人类历史前所未有的传奇。四十多年间，人间不仅传颂百年一遇的伟大友谊，同时膜拜他们穿越周期的投资奇迹。巴菲特与芒格分享着彼此的财富，荣誉和掌声。六、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关于巴芒两人的投资案例，我们以后再逐个详细分析。下面我们再将芒格回归到一个人，世界上很多人都创造了大量的财富，也为人崇拜。但是，仅仅只是有财富也绝对不会赢得人们尊敬的，芒格的过人之处正在于他的人生智慧，用时下流行的话说，他拥有一个有趣的灵魂。芒格以交游广泛而闻名，他除了是伯克希尔副董事长以外，还是加利福尼亚州报业集团“每日新闻集团”的董事长，以及号称“小伯克希尔”的维斯科金融公司董事长。在他的人际关系网里，无论是商界、政界、媒体圈， 按照全球知名仓储式连锁零售公司好市多的CEO詹姆斯·辛尼格的说法，“查理认识谁都不值得大惊小怪”。芒格不做律师已经50多年。他在事务所的股份也早就被他转赠给一个遗产基金（该基金属于一位英年早逝的合伙人），但事务所迄今还保留着芒格的冠名和私人办公室。事务所现在叫“芒格、托尔斯和奥尔森律师事务所”（后文简称“MTO”）。新增的冠名合伙人奥尔森，是加利福尼亚州1998年律师影响力排名第一的大律师。MTO律师事务所专攻公司法、证券法、商业诉讼、劳工案、反垄断法、税法、不动产、信托基金、遗嘱检验和环境法，在全球享有崇高的声誉。他对芒格的评价是：“查理是我见过的最有智慧、最成熟、最通情达理的人。”按照比尔·盖茨的说法，“查理·芒格是我遇到过的最渊博的思想家。从经商原则到经济规律，从学生宿舍的设计到游艇的设计，他都没有对手”。正因为兴趣广泛，所以芒格有钱后经常卖出伯克希尔股票去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他可不想以精明而可悲的财富积累专家而闻名！有据可查的，仅1993—1997年，芒格就卖掉了当时价值2500万美元以上的伯克希尔股票。这些钱，给芒格及家庭创造了许多生活的乐趣。他至少给家庭购买或建造过8座以上的大宅，分别位于洛杉矶、圣芭芭拉、新港沙滩、夏威夷、明尼苏达等地，并雇用多名管家在各处负责管理这些宅子；芒格在家庭度假的小岛上，设计并建造的超级大客厅，足以容纳芒格家族数十人的聚会；芒格建造网球场，并配置自动发球机用于锻炼身体；芒格建造船坞，建造家族专用码头……甚至芒格会因为一位钓友的兴趣，投资600万美元开办船厂、雇用了97名技术人员和工人，花费三年时间，给自己造了一艘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双体船——荷载149名乘客和6名船员，重达107吨。大船建造完毕后，芒格出资帮助所有工人都找到新工作，然后解散了这家船厂。这一切，只因芒格觉得偶尔做做异想天开的事情很有趣。芒格送出去很多伯克希尔A股。他陆续向慈善撒玛利亚医院、支持妇女堕胎组织、斯坦福大学法学院、哈佛-西湖学院等多家机构赠送过伯克希尔公司A股，每家都是几百股的数量。芒格做慈善，不仅是捐钱送股票那么简单，他喜欢亲力亲为参与慈善项目。比如，芒格担任慈善撒玛利亚医院的董事长长达10年，他参与管理，甚至参与类似医生招聘这样的具体事务。这家医院在芒格的带领下，于1998年被《美国新闻及世界报道》评为“全国最好的医院（之一）”。芒格担任着5个儿子的母校哈佛-西湖学院的校董，捐赠了数百万美元用以建设芒格科学大楼，且亲自参与设计和建设；他也为夫人南希的母校捐赠了大量金钱，南希担任着马尔伯勒学校和斯坦福大学的校董……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列举不完。七、他是一个成功者，更是一个好父亲芒格虽然有钱，但是他从来不迷恋金钱。芒格的身家估计约70亿美元——包含已经移交给孩子们的。芒格很早就将大量财产陆续移交给孩子们，让他们有能力在年轻的时候，就站在更高的起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70亿美元的财富值不足巴菲特的一成。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因为芒格35岁才从零开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芒格和巴菲特的家庭观、财富观和慈善观不同。和巴菲特仅有两儿一女不同，芒格通过两次婚姻拥有5个儿子和3个女儿，有一个庞大而幸福的大家庭。芒格和第二任夫人相濡以沫，非常恩爱。8个孩子的教育也都很成功，前面两儿两女都受芒格影响做了律师，婚后生的三儿一女，查尔斯是物理学教授、女儿埃米莉是记者兼编辑，巴里是摄影师，最小的儿子菲利普高中时就两次作为辩手拿过洛杉矶冠军，目前职业不详。按照孩子们的回忆，芒格喜欢和家人一起围坐吃晚饭；晚上他会一边看书，一边在家人的闲聊里插上几句；他会给孩子们讲他认为值得尊敬和不值得尊敬的人的故事，会以身作则影响孩子，而不是高高在上指责谁做得对或者不对；他给了孩子明确的为人处世的原则：尽你所能、永不撒谎、言出必行、永远不要找借口、尽快下决定、尽可能体面地做事，你在某个地方的所作所为，日后会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帮到你，等等。即便是早期打几份工挣钱养家时，按照南希带来的老大哈尔描述，芒格也没忽略父亲的责任。哈尔说：“查理除了没有生我之外，从任何方面都可以称为我的父亲。我今天之所以是我，他的贡献最大。我看待生命的方式、我的价值观、我会去做以及不会去做的事情，都受到他的影响。”责任没有忽略，经济也没穷过孩子。大女儿莫莉回忆说：“他当时手头并不宽裕，但我开着白色敞篷野马，还有服装补贴。他总是在我身边，我觉得被照顾得非常周全，不仅仅是金钱上。”直到今天，用同样身为律师的女儿莫莉·芒格的话说，“我的整个职业生涯都因为我姓芒格而受益匪浅。工作中遇到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我爸爸就是创建MTO律师事务所的人”。从这些有限的列举中，一个事业成功、兴趣广泛、对家庭和亲人负责且热心慈善的芒格，站在了我们面前。在芒格心中，积累金钱并非世上唯一有趣的事情，甚至算不上最有趣的事情。巴菲特则完全不同，正如芒格总结的，“沃伦不打算花钱，他的钱最终统统要回馈社会。金钱对他而言只是一个讲坛，巨大的数字只是为了吸引人们来聆听他的教诲”。正因为这样，巴菲特才对投资增值本身有着无与伦比的专注。然而，巴菲特放弃人生其他那么多乐趣，用一生专注搭建的高大讲坛，芒格几乎是唯一有份儿共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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